唐代作为中华历史中高度多元化的时代,与周边民族的互动主要依赖贡纳、封赐和羁绊机制来维持。在边疆地带,唐廷设立了超过 856 处的羁绊行政单位,并分发大量官位,对外来民族表现出友好态度,许多外族人士因此进入中央机构任职。 区分本土与外来的概念古已有之。先秦文献《尚书 · 禹贡》以禹的名义将地域划为九州,将世界视为以本土为中心、外围环绕四方的格局,并视本土习俗为优越,应向外传播。秦汉统一后,各地差异融入华夏体系,判断标准更侧重习俗层面,如《春秋》所述,若诸侯采用外来礼仪则视为外来,若融入本土则视为...
唐代作为中华历史中高度多元化的时代,与周边民族的互动主要依赖贡纳、封赐和羁绊机制来维持。在边疆地带,唐廷设立了超过
856
处的羁绊行政单位,并分发大量官位,对外来民族表现出友好态度,许多外族人士因此进入中央机构任职。
区分本土与外来的概念古已有之。先秦文献《尚书
·
禹贡》以禹的名义将地域划为九州,将世界视为以本土为中心、外围环绕四方的格局,并视本土习俗为优越,应向外传播。秦汉统一后,各地差异融入华夏体系,判断标准更侧重习俗层面,如《春秋》所述,若诸侯采用外来礼仪则视为外来,若融入本土则视为本土。隋唐早期,经过魏晋南北朝的族群融合,类似情况再现,唐代多元习俗由此兴起。
展开剩余72%但到唐玄宗晚期,随着土地分配和军队征募制度的崩坏,以及北方和西部族群向南迁移加速,在新征兵体系下,边防士兵多由当地外族担任,这为安禄山、史思明势力的壮大埋下隐患。叛乱爆发并逐步平定后,唐士大夫阶层开始反思。由于叛军多外族出身,区分本土与外来的讨论渐趋活跃,典型表现为唐代古文复兴。
相比其他文士,韩愈的表达更直接。他推动古文复兴,鼓励士人回归先秦寻求灵感,复拾诸侯争霸时期的尊王排外口号。从唐中期起,文坛无论古文复兴、新乐府复兴或韩孟诗派,都突出尊王排外和区分本土与外来的理念。这种复古倾向实质上是唐文士对外族和外部风习的警戒,这种警戒逐步扩展。
唐宪宗元和
13
年,陇西地方官杜英奇上书建议迎佛骨以求太平,信佛的宪宗同意。朝廷派韩愈为副使,从贵族到民众争相捐献,此事激怒韩愈。他上书《谏迎佛骨表》,视佛教为外来教义,应彻底排斥。反对佛教是韩愈尊王排外的延伸,源于对所有外来习俗的警惕,尤其迎佛骨对社会造成的不利影响。
类似陈黯,持相同看法的唐人不少。程晏在《内夷檄》中主张按是否接受仁义忠信原则来分辨。这些观点比狭隘区分更合理,但本质仍为划分,只将标准从血统转向习俗。后来南宋时,金国儒生郝经在著作中写道,若能用士并行本土之道,即为本土主宰,从习俗层面强调金朝的本土属性和合法性。两宋继承晚唐狭隘区分,从血统强调宋在世界秩序的核心。但宋与辽、金、夏、大理、安南等并立天子,签订和约,传统以本土为中心的秩序成虚设,直至明朝朱棣即位,通过永乐阅兵和郑和航行重建贡纳体系。
两宋虚弱,无法维持汉唐以来本土上国地位,与内部军备松弛相关。唐中后期,从安史叛乱到地方军阀割据,再到五代更迭,这些变动多由武士引发,甚至宋太祖赵匡胤通过兵变上位。为防后代重蹈,他推行文职优先于武职的政策,渐成祖制并强化。
但因忌惮武将,中央军权由皇帝交宦官掌控,后期形成中央军与宦官利益交织的政治集团。对朝臣而言,无论对外镇外族的警惕或对宦官专权的反感,都转向抑制武士。但在中央与割据对抗中,除唐宪宗和唐武宗短暂胜出,大多时中央无力应对。
作为西魏、北周及隋唐创立者,关陇集团特征为文武不分、将相兼备。唐初多宰相有领兵经验,这种文武并重将唐影响扩展至葱岭外、咸海和呼罗珊。但晚唐文武分离、文职优先的风气,导致宋军从起始战斗力弱、武将消极,甚至无力对西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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